人物简介:陈传淼,湖南师范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,男,1938年5月生于湖南醴陵。1961年毕业于武汉大学数学系,力学和偏微分方程专门化。先后在湖南大学数力系和湘潭大学数学系任教,1985年升教授。1993年调湖南师范大学数学与计算机学院任教,任计算所所长,校聘终身教授。
(通讯员 何雨薇 杨梦珂)阳光微熙的午后,林木阴翳,斑斓点点映在理学院会议室的桌上。在这里,我们约见了陈传淼教授。
初见他前,他给人的印象是著作等身的知名数学家,是校里元老级的数学教授,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老教师。但他来的时候,提个小布包,装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《中国数学史》,略带兴奋地直奔一旁的座位,就这么径直坐下了,等待着我们的提问。
【科研出身,虚怀若谷】
谈话间,问起他最宝贝的荣誉,他只说到两件。一则是他“发家”的“有限元超收敛性理论”,这是他刚刚离开武汉大学,开始做水坝工程时的惊人发现。从此对做研究又起了兴趣。这条理论,以及之后他开辟的种种,为他带来不少荣誉,乃至受到世界的关注。但他说,真正产生实际作用的可能是当时发的一点奖金罢了。奖金还可以用来买黑白电视,练习英语。至于这荣誉,不过是对自己当时成绩的一种肯定,心理上的犒劳罢了。另一则,是评下来的“国家有贡献千人奖”。这个奖到手上,每人有本证书。而陈当时刚刚访问美国回来,在上海转机。“排队买票的人那叫一个多啊,看不到头”,他苦笑着说道。“后来我定睛一看,旁边的窗口上贴了一排小字,说有国家贡献奖的人员可以优先买票”,他用上了这块证书,提前买票飞回了长沙。
对于其他的种种荣誉,在陈看来,是可以带来自信,是可以用于肯定自己,但这不是自己的目标,这些只是奋斗路途上的附属品,顺手摘来的甜果子。真正能让他满足的是要能够做出像样的东西,做出世界上公认的东西,做出对科学事业有助,对中国发展有助,能够解决世界上的难题的东西。
【入职为师,心系教育】
提到他的入教生涯,他坦言道:“这是我最辉煌的一段日子”。陈一开始在湖南大学任教,后又辗转到湘潭大学,在1993年来到了湖南师范大学并任教至今。谈到在湖南师大的经历,他言语放慢了。“刚来的时候,师大的数学系还不如现在这样好,当时连硕士点都没有。”肩负着要把院系培养起来的责任,二话没说,上来就把硕士点和博士点一起申报了。同行里惊讶道,“你这也太快了吧!”。他们哪里知道,陈心底的心虚的。不是对自己能力和申报难度的心虚,而是心虚这下面没人了,建设、培养工作迫在眉睫。
回顾在湖南师大的这几十年,经过一批批老教授的努力,牢记国家对高等教育提出的要求,这里已经拥有了一个全新的面貌。很多老校友回来时都说这里大变样了,又搞教学又搞科研,已经不是以前的师范大学了。他为此十分欣慰,眯着眼笑了。
【老骥伏枥,数学痴迷】
而在最近十年,他有了新的“怪癖”,开始不走寻常路。他现在投注所有心血在写一本名为《现代数学研究进展》的书,书的副标题是:为中国数学复兴而做。书的第一章讲的是刘徽思想和刘徽方法论。在他看来,中国数学思想有其独特的魅力,不同于希腊人纯粹从理论上研究。例如,希腊人非常害怕“极限”,但在中国古代,张子提出的“一尺之锤,日取其半,万世而不竭。”中就阐述了无穷小的概念。陈说研究数学史,就是要与旧有的观念斗争,进而复兴东方数学,完成毕生所愿,这样也不枉为东方的数学人。正是这种伸手摘星的精神,心中的复兴梦熠熠生辉,为工作源源不断之动力,使得他在耄耋之年依旧努力工作,为中国数学奋战在一线,从不退缩。实为“东方数学痴迷者”!
【伤痛伴身,为国效力】
访谈末了,他眯着眼,意犹未尽。“我这个人,还有两件值得说起的事情。”,他向后倚在椅背上,谈起了自己两段经历。幼时,他经历了残酷的日本侵华战争,两次在日本人的刀枪下保住了性命。每每回想起日本的这些侵略,他内心的恐惧与仇恨就挥散不去。到了后来尽管取得了一些成绩后,仍不喜交日本朋友,不愿去日本访问。
他谈到,有些人会因为国外给的什么待遇好,就想长期待在国外。而自己不同。他长期的思想理念就是为了让中国坚强站起来而不懈努力。“如果祖国是一只鸡,我愿是一粒米”如此质朴的语言表达了对祖国最真诚,最炽烈的感情,如果可以的话,陈也想做一粒米,为祖国努力奋斗,回报祖国。